吐司那座在現實與虛幻間的劇場

第三章 令人討厭的傢伙

「令人討厭的傢伙果然到哪都有。」──御風

「你也很令人討厭！」──白玫

「可是我很喜歡御風哥哥耶？」──紫蕾

來到另一個世界的第三天，御風對這個世界有初步的了解後，覺得自己似乎是跑到了森羅的世界。

這個世界的一切與森羅描述的世界相當接近，而我又剛巧被他的世界裡的召喚師給叫來？……算了，這不重要，或許我該跟森羅一樣在這全新的世界裡到處看看。

他每天依舊以召喚生物的身分參加競技比賽，畢竟在經歷過幾乎讓自己拼盡全力的比賽後，他就一直想再跟更多厲害的傢伙較量，因為他想知道自己究竟能將這種武術發揮到何種境界。

這種心態，就如同一個拿到新奇玩具的小孩一般，想要不斷的去嘗試新的玩法。

且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，在御風知道這個世界上也有一群跟他一樣懂武術的人後，他便開始全憑自己喜好，肆無忌憚的使用武術。

只是接著兩天的比賽，所遇到得對手，素質卻遠遠比不上之前得獵人與魔法師組合。

且才剛打贏比賽的他，甚至對今天的對手的實力有些傻眼。

搞什麼阿？我衝過來一拳，白玫衝過去一斬就結束了？那這根昨天的比賽有什麼不同？這種程度的選手為什麼也敢來參賽阿？

然而這種程度的選手卻相當多，因為在四年一次大賽的高額獎金的誘惑下，只要有點本領的人，都會想來試試，且只要在敵不過時，及時提出棄權就能保住小命，這讓許多來參賽的選手根本就是抱著來觀摩的心態。

遇不到好對手御風自然是相當鬱悶，但同時也有另一件事令他感到難以應付。

就是白玫。

白玫現在看他都是用一種非常厭惡的眼神，而面對露出這種眼神的白玫，御風自然也不會給她好臉色看。

但基於天天都要碰面的關係……

關係不搞好的話，每天被這樣凶惡的眼神盯著，感覺也實在令人不太愉快。

而這幾天相處下來的結果，白玫對他的厭惡程度更是越來越深。

在他被召喚來的第一天，比賽結束後，白玫幾乎是將他硬拖到了森青鐵匠鋪裡去訊問。

「為什麼你會武術？你是武術家嗎？還是召喚生物？你究竟是什麼？」

然而面對白玫不友善的訊問，御風沒有任何回應，而是逕自在鐵匠鋪的櫃台旁拉了張椅坐在白玫面前，雙手抱胸已不屑的口氣回答。

「憑什麼告訴妳？妳算什麼東西？」

白玫立刻就拔出了掛在腰際旁的劍，語氣兇惡的說。

「有意思，我很快會讓你說出一切。」

「來阿。」

御風依舊則是一副「有本事妳就試試看」的姿態。

青森鐵匠鋪的其他成員則相當緊張，森青與洳兩人分別按住白玫右左兩邊的肩膀及手腕。

洳則面帶笑意的湊到白玫耳邊說道：「這間店雖然不大，但也花了不少錢裝修，所以要打請去外頭打，不然打壞了，老娘也不會讓妳有好日子過。」

這面帶笑意的恐嚇，暫時的成功嚇阻了白玫本想衝向前的行為。

眉頭微皺的森青，則看著紫蕾使了個眼色。

紫蕾卻是笑嘻嘻的走到御風身旁。

「爆炸頭哥哥，不然你先不要理姊姊，先跟我締結契約吧！如何？」

御風苦惱的看著這一直把自己當作召喚生物的小女孩，有些無力的說。

「小妹妹阿！我長的不像召喚生物吧？」

紫蕾卻依舊笑得很甜美。

「可是當人家的召喚獸的話，我會餵你吃好吃的食物喔！」

基於剛來到這個世界，什麼都還不太明白的狀況下，御風認為，要是有能個免費吃住的地方的話，倒是個不錯的選擇。

況且眼前的小女孩，感覺還蠻善良的。

御風只思考了一下子，便隨即補充：「那……我要睡床喔！而且要尊重我，不可以把我當動物一樣對待。」

聽了御風的條件後，紫蕾指頭點著下巴思索了一下。

「嗯……床的話……」

之後她像想到了解決的辦法，開心的回應。

「好！我答應你，你、兔耳貓、我就一起睡在我床上好了，雖然可能會有點擠，但大家抱在一起的話應該沒有問題。」

她的答案卻令白玫、洳、森青都如同受到驚嚇般的抖了一下。

白玫卻以非常惡毒的眼神與語氣對著御風說：「你敢進去蕾的房間，我就殺了你！」

御風瞥了盛怒的白玫一眼後，隨即冷笑道：「呿！緊張什麼，又不是妳房間。」

「你！」

此時要不是有洳與青森按住白玫，不然明天青森鐵匠鋪的位置，可能只會剩下一根告示牌寫著「青森鐵匠鋪遺址」。

紫蕾隨即從隨身的斜背包拿出一張皮紙，並開心的用手指在上頭寫字，寫好後隨即開心的將皮紙張開拿到御風面前。

「鏘鏘！完成啦！這是契約，請在左下角蓋上手印。」

正當御風才準備要伸出手時，洳卻搶先一步將皮紙拿走，並放在櫃檯上仔細觀看上面的內容。

隨後她立刻將紫蕾叫了過去。

「蕾！你們不可以睡一起，我會另外幫他準備睡的地方，還有不准給他吃那種高級料理，他的伙食跟我們吃的一樣。」

紫蕾有些不甘願的抱怨。

「這可是人家費盡千辛萬苦才叫出來的召喚生物耶！當然要給他好一點的待遇阿！」

洳卻笑笑的看著她。

「少來了！根本就是妳自己想藉機吃好料，不改內容的話，就去把倉庫裡多出來的裝備通通賣掉。」

在這個屋簷下，除了洳之外，根本沒有人有辦法把將放倉庫裡的森青「作品」賣掉。

紫蕾當然也知道這一點，她不甘願的嘟起嘴。

「妳好小氣喔，嬸……」

對這禁忌話語異常敏銳的洳，隨即凶狠的看向紫蕾：「什麼？」

「我是說大姊啦！」

「快改！」

而在她們對話的過程中，御風也很仔細的去觀察的們每個人的反應。

之後換由洳將契約拿到御風面前，她語氣強硬的說。

「確認內容後就蓋手印吧！不然你就給我滾出去。」

然而御風卻是充滿笑意看著抓住白玫手腕與肩膀的青森。

「大叔，你很幸運耶！竟然能娶到這麼漂亮又能幹的妻子。」

森青隨即像個小孩一樣，一面不好意思的笑著，一面搔著頭。

「哈哈！城裡的人也都這麼說呢！」

其實御風並不知道他們是夫妻，只是憑著話語去做試探與猜測。

洳則一臉不領情的樣子說：「就算你這樣說，契約內容我也絕對不會讓步的。」

然而御風卻很乾脆的回應：「全聽妳的囉！這位漂亮的大姊。」

雖然洳仍是一臉嚴肅，但在場的所有人，包括御風自己都猜測，她應該是不動聲色的開心在心裡。

只是就在御風將手伸向契約時，紫蕾卻抱起兔耳貓，並搶先一步用兔耳貓的肉球手掌蓋在契約上。

這突然的舉動令洳與御風都反應不及。

「「欸？」」

紫蕾卻笑嘻嘻的說。

「既然大哥哥不要我把他當成動物，那幹嘛還要用契約束縛？還是給兔耳貓簽好了，這樣無聊時，不管在哪我都可以召喚牠過來陪我玩。」

驚訝了幾秒後，洳隨即緊張的又確認一次契約內容。

因為契約內容要是針對御風的話還說的過去，要是換做了一隻貓……給貓給到這種待遇也稍嫌太好了點。

她緊張的問紫蕾：「可以毀約嗎？沒做到的會怎樣？」

紫蕾一邊開心的跟兔耳玩，一邊回答。

「沒做到的話……就只是召喚生物不聽我的話而已，但廢除契約的話，除非召喚生物同意，不然就只能強行將召喚生物傳送回召喚界，但我現在還沒學會將他們送回去的法術。」

隨即她又繼續發表自己的感想。

「可是召喚就是要把牠們叫過來啊！幹嘛還要把牠們送回去呢？假如要送回去，一開始就不要召喚不就好了？」

聽完後，洳隨即直白的表明：「那牠應該不會聽妳得話，因為我不會給牠這麼好的伙食。」

紫蕾隨即不開心的回嘴：「幹嘛這麼小氣！」

洳卻從紫蕾手上拎起兔耳貓，笑嘻嘻的看著牠恐嚇：「你的胃口最好別太大，不然我不會介意要做兔耳貓料理。」

兔耳貓則驚恐疑惑的叫了聲：「喵？」

紫蕾卻一把槍兔耳貓搶回，並且不開心的看著嬸嬸說：「大姊最壞心了！」

而在洳與紫蕾爭論不休時，白玫也一把抓住了御風的衣領，怒視著他。

「所以呢？你到底是什麼東西？」

御風卻笑笑的回應：「等我哪天心情好自然會告訴妳。」

「你以為你有得選擇嗎？可惡的召喚生物。」

「漂亮小姐可別隨便皺眉，不然會皺紋得喔！」

「不要扯開話題！」

「啦啦啦啦！」

而看著鐵匠鋪內掀起兩團戰火的青森，只能在一旁嘆息：「唉……」

而這幾天相處下來的結果，

御風已漸漸的跟青森鐵匠鋪的成員混熟，卻唯獨白玫例外。

一來是他始終不願回答白玫的所有疑問──因為白玫的態度讓他不想回答；二來是嚴守紀律，對自我要求很高的白玫，對於他這種隨興、遵從直覺反應的處事方式相當不以為然，也看不順眼。

同時也因為他出現的關係，使得白玫本來要藉由競技場實戰提升紫蕾戰鬥經驗的效果變得極差。

雖說一方面是這兩天遇到的對手本來就不強，但另一方面是紫蕾自從召喚出他之後，在競技場戰鬥時就是開場時幫他們施放加速與防禦法術後，就在他們身後與兔耳貓玩。

這也更加深了白玫對御風的討厭。

比賽結束後，才回到青森鐵匠鋪沒多久，白玫便將紫蕾拉到一旁，並將正在跟她玩的兔耳貓拎到一旁的櫃台上，她神色凝重的看著她。

「蕾！妳好歹也該留意場上的變化，怎麼可以因為有我跟御風的關係，就只顧著跟這頭笨貓玩！」

「牠才不笨呢！還有人家哪有一直在玩！」

紫蕾低著頭，不開心的回應。

「哦！那妳倒是回答我，除了在戰鬥開始時幫我跟御風施放疾行術與護甲術之外，妳還做了些什麼？」

「我……我……」

紫蕾看著生氣的姊姊，什麼也說不出來，因為白玫說的是千真萬確的事實。

「說阿。」

看著姊姊咄咄逼人的氣勢，紫蕾只好看向在白玫身後的叔叔求助。

平時就有些寵她的叔叔與嬸嬸，通常都會在她們姊妹有所爭執時，幫忙打圓場，雖然也同樣會訓斥她，但多半是裝樣子給白玫看而已。

然而這時森青卻與站在櫃台另一端的御風聊得相當開心，完全沒有注意到這裡的情形，而洳又剛好出門做生意還沒回來。

孤立無援的紫蕾，雖然知道是自己理虧，但又不想服輸，眼裡滾動淚水的她，生氣的想要回應，卻偏偏什麼都說不出來。

「我……我……」

隨後生氣的她將白玫從自己身前堆開，難過的跑出了鐵匠鋪。

「姊姊最討厭了！」

這句話令白玫的內心受到不小的打擊，既難過又生氣，但她卻只是站在原地不發一語。

後知後覺的察覺氣氛不對勁的青森與御風，也才在這時安靜了下來。

御風不明白白玫為何要逼迫紫蕾熟悉戰鬥，但他仍走了過去，好意的提醒。

「妳們年紀都還這麼小，幹嘛這麼勉強她啊？」

這話語的另一層含意，同時也是對白玫說「妳又何必這麼勉強自己？」。

這幾天的相處下來，御風已對她們姊妹的個性有所了解。

妹妹紫蕾是個個性活潑，喜歡稀奇古怪的事物，對沒興趣的事只有三分鐘熱度的女孩；姊姊白玫則是個對自己相當嚴格的人，對任何事物時都講求規矩及追求完美，但我覺得她對自己有些過份嚴格了。

所以他能了解紫蕾在競技場中表現出的行為。

她一定覺得跟人競技戰鬥相當無聊，才會完全沒有將心思放在上面。

且御風也認為紫蕾使用召喚的目的，多半是因為……

應該就是想召喚出個強力幫手，好讓自己可以不用這麼努力戰鬥吧？

然而這雖然只是他自己的猜測，卻幾乎與紫蕾的想法完全吻合了。

同時他也在這三天的比賽中發現，參加競技的選手，普遍年紀都比他們大，所以有些不明白她們為什麼要這麼年輕就參賽。

就算只要在被殺死前提出棄權就能保住性命，但也還是存在著會被殺死的風險阿？真搞不懂她們參賽的目的是為何？

所以御風一方面是想提醒白玫不要太勉強自己，同時也希望她能了解妹妹的心思。

白玫自然比誰都清楚自己不該要求紫蕾，但一想到她們贏得比賽冠軍之後，就要一起離開破甲城去尋找父親，她就覺得紫蕾的實力無法應付在旅行時會遇到的各種狀況，所以才會忍不住的想要督促她。

而惹哭自己最愛的妹妹，更不是她想要的結果。

而她也不是沒聽出來御風話中的含意，只是她依舊很難在一時間接受他的好意，同時也認為這是自己的家務事與他人無關。

使她在回應時，口氣仍是相當無情。

「你又明白什麼了？真是令人討厭的召喚生物，要不是因為你……」

感到疲憊的她沒有在繼續說，只是逕自的走上了二樓。

靜靜的看著白玫上樓的御風，沒有再開口，因為他知道現在不適合再對一個難過的人多說些什麼。

直到二樓傳來關上房門的聲音時，青森才對御風說：「別太在意她的話，她只是對自己太嚴格了。」

然而御風卻是茫然回應：「阿？她剛剛說啥了？」

這使得森青只能苦笑以對。

你是故意裝傻嗎？還是真的沒聽到？

接著御風走向門口，並說了句：「我去找紫蕾囉！」

這看似隨意喊出的一句話，音量卻有點高，高到幾乎整個鐵匠鋪的人都聽的到一樣。

青森卻明白，他是故意喊給白玫聽的，好讓她不用擔心妹妹。

就在他開門準備離去之際，他看了眼坐在櫃台上，好像在看著什麼東西發呆的兔耳貓說：「一起走吧！」

兔耳貓像聽得懂他的話語一樣，迅捷的從櫃檯上躍下，並走到了他腳邊。

這使御風看著牠說：「哪會笨？明明就很聰明。」

兔耳貓看著他像是回應般的叫了聲。

「喵。」

隨後御風開心的往門外邁步。

「一起去找我們的主人吧！」

回應的，是一聲跟上腳步的……

「喵。」